I want to give my dog the world, but all she gets is tragedy.
2013.1.3-2016.12.17
不到两个礼拜前,当我在去面试的路上,接到母亲的电话。她反常地问一句:“你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料到了不好。还没挂断电话,我就哭了出来。我只记得颤抖地订了面试完回家的票。
几小时后,坐到了母亲车上。我刚打开前车门,就听到Coco发出的撒娇声,在后座笼子里叫唤着。一如电话里所知,她一只眼球浑浊,因为后腿没法走路只能坐在笼子里,大约是见到我兴奋,她拼尽了全力急急地挪着身子,用鼻子伸出铁栏缝隙,嗅着,舔着我伸出去的手。我不敢哭出声,只有急促的泪一直向下滑,不停地说着“Coco别怕,姐姐在这里陪你,陪着你,姐姐回来看你了。” 回到家,我什么也不管就坐在笼子前的地上,也不管她传染性的肺炎,只是不停的摸她,只希望她在生病难受时,会因为有我照顾她而愉悦起来,病痛的折磨会减轻。 喂完食,时而趴着时而坐着。我干脆拿了小椅子坐在笼子前,看着她的大眼睛,喃喃几语。待确认她睡着后,才小声地回了房间,哭起来。 不愿在她面前,只能躲起来,不想把太消极情绪给她,不想让她伤心和失望,也不想让她害怕。
那一晚,奔波到无锡看病的她实在是疲惫。 我没意识到的是,那一晚,是最后一次进食,最后一次听到她向我撒娇,最后一次她还有生气坐起来望着我。
第二天,她一整日都没有吃东西,另一只眼球也开始变得浑浊,我试着用手在她眼球晃着,确保她还能看到。白天的药和针把她弄得毫无力气。往日里精神焕发的她不见了,黏着我的她不见了。回了家她早早趴着。 向母亲要了狗的病历,心慌地翻着,只能看到太多检查指标在标准范围之外。我急忙拍了几张照,打算着找网上找权威咨询。即使医生都说没有多大希望了,但他没有百分之百肯定不是吗?
第三日,中午我去了宠物医院,回校前最后一次看她。她被和其他动物隔离开, 无精打采趴在笼子里头,没有抬起头。 听到医生说来之前一会她才把喝的一点水吐了出来,我才忍不住哭起来。我希望我能分担她的病痛,可是除了安抚她,我什么也做不到。 她的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医生的一句“她的眼睛以后等眼球上一层掉落,还有机会看得见。”这是我听见的唯一一句乐观的话,是我多日里最期待听到的话。我对这句话赋予了太多想象。我知道她还有希望,她还有希望开心的活着。脑子里闪现出了各种可能:后腿好不了我可以买代步器啊,我新年愿望一定只给她,宁愿自己想去女神校。 太多希冀了,以致回了南京,在圣诞节那天去鸡鸣寺给她祈福,给她买了挂笼子上的玩具作生日礼物,早早定了前日一早考完试专门为她回家的票。
但是一切都太快了,不到两周;对于她来说,也太早了,距离四岁生日只有几天。
我不愿去想象最后的日子里她有多害怕多难受多痛苦。她如何不吃撑了一个礼拜,如何喝了水又吐又这样往复循环,如何在严重到出血的情况下还坚持了好几天。 我知道,她真的已经很坚强了。
不想你以这种方式离开。
当母亲带回来一个看起来很像最后见你那次你扭过头不吃的蛋糕,当在超市看到货架上的狗粮,当在外看到每一只都是小小只、咖啡色毛的狗,当在微博上看到任何有关狗的文字、图片、视频,我都会想到你。
这就是触景生情吧。
想念你 我每一次上卫生间或者坐小椅子上会熟练得调到我大腿上舔我或者趴着,有时候希望你舔我脸就吹一下头顶的毛,对视良久后突然舔我。
想念你 两个月时刚来我家小小的谁在我暖和的拖鞋
想念你 为了取暖呆了好久路由器旁把网线都咬断
想念你 剃了全身的毛像个大眼睛大耳朵的外星人每天早上把我吓醒
想念你 我晚上偷吃东西你就立马从窝里抬起头
想念你 调皮到趁我们睡觉时一晚上偷偷啃掉了厨房一整条黄瓜
想念你 淘气得夜晚把阳台植物土全刨了出来死了不少植物
想念你 聪明得哪怕我们一站起来就知道我们何时要走然后乖乖地跑到钢琴下等着我们把你抓进窝
想念你 多次让我们吃惊地回家发现家里全是咬烂的纸
想念你 我故意逗你把食物死死藏在手里,用鼻子放我手缝隙里嗅,吃不到就不停用爪子挠我
想念你 我伤心到哭泣会不停用爪子挠我或直接四脚朝天打滚来安慰我
想念你 我们两人一起在床上玩
想念你 放肆地整个身子趴在我平躺的胸前
想念你 在我们吃饭时头伸的老高,把外婆家的小黑也带出了这个毛病
想念你 永远最活泼的你, 一出门散步总是一溜烟跑在前头,带到乡下的外婆家她会和小黑一起在田野里翻滚
想念你 不让你得逞从你嘴里抢餐巾纸时从喉咙深处发出警告般的低吼
想念你 每次带出去散步都会被其他狗主人夸美的你
想念你 散步时不管大狗小狗一个劲往前冲,最后被吓的那一个永远是你
......
希望你最后的时间里,在那病痛的折磨时,仍然能想到我们的默契、快乐无拘束的时刻。
这样,我才会觉得不完美的我尽量给了你最完美的人生体验与回忆。
这样,我才不会觉得辜负你。
我想你。我爱你。